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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里闯,眼见沈观才进小花厅,她顿时怒道:“放肆!”
沈观站定,她在沈观脸上打量,正要说话,沈观却先一步道:
“太太,我想晏家应当很盼着皇后娘娘犯错。”
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,却叫孟夫人渐渐变了脸色。沈观也从她的脸色里窥探一二。
晏贵妃有宠,娘家势大,且诞育长子。冯家却渐渐势微,冯皇后靠着端庄持重谨小慎微压制着晏贵妃,这么多年立嫡立长在朝中争论不休,但冯皇后若犯错儿了,还是在皇上极为看重的科举一事上,那么多年僵持只怕就要有结果了。
趁孟夫人愣怔,沈观匆匆往敬思斋,路上同阿瓜道:
“去晏家一趟。”
孟夫人棋差一着,让他进了贡院,但绝不会没有后招,毕竟乡试都能换了他的试卷,如今又哪能轻易让他逃出生天。
等敬思斋的门打开,沈观看见里面蜷缩着跪伏在蒲团上的人时,眼瞳狠狠一缩。在这一刹那,沈观心里千头万绪,有很多陌生的情绪充斥而来,将他打的措手不及,让他觉着陌生而难受,甚至深深的畏惧。
不过九天,姜清杳已瘦的脱了形,憔悴枯槁,他轻轻唤了几声,姜清杳并没反应,等他将姜清杳抱起时,她陡然满面痛苦,却也依稀醒来,辨认眼前模糊人影,试探道:
“六郎?”
“是我。”
她的声音细弱沙哑,但得了这句回应,就安心的歪在他肩头再度昏睡。她展现出这样脆弱易碎的模样,让沈观害怕的很。
沈观将姜清杳抱回去,等安置好揭开裤腿的时候,膝盖上下足足延续了一尺多长的淤青触目惊心,她的腿也根本伸不直。冬儿捂着嘴哭,沈观的手遏制不住的颤抖:
“去请郎中。”
他坐在床边守着姜清杳,试着去碰她的腿,但才轻轻按了一下,姜清杳就疼的浑身发抖,昏睡中也呜咽出声,他只能收了手。
那种古怪且陌生的情绪再度蔓延,仿佛愤怒,仿佛难过,甚至担忧,以及深深的畏惧。
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,哪怕是施姨娘事事以他为主,但只要触怒孟夫人,施姨娘都会诚惶诚恐,不辨缘由逼他低头,并时时告诫他要屈服,要本分。
只有姜清杳,哪怕面对摧折也毫不犹豫的同他站在一起,倾尽所有的对待他。
可是……
沈观不敢再想下去。
姜清杳并没睡多久,郎中来后只是要将她的腿放平,就仿佛要了她半条命。郎中指挥冬儿将她的腿慢慢按下去,姜清杳咬紧嘴唇,浑身冷汗。冬儿只哭,不敢用力,往复几回,姜清杳受的疼越多,可腿却还没放平。
“我来。”
沈观上前抱住了她的双腿,朝姜清杳道:
“想哭就哭,别忍着。”
过程是必然的痛苦,针灸热敷过后郎中写了方子就走了。沈观直等姜清杳睡了才走出东厢,天色已暗,正与来拜访的晏深遇上。
“六郎!”
晏深很高兴,沈观看一眼东厢,将他引去外稍间。
“你不知道,皇后得知孟夫人打着她的旗号这几日拜访过了几位主考官,气不可遏又惶恐至极,这会儿大抵在上清殿请罪了。”
“嗯。”
沈观淡淡应了一声,随手拿了本书看,但心不在焉。晏深兴头正盛,说完这些转头又道:
“这回只要顺顺当当进了殿试,你的亲事……”
“不用再提了。”
沈观蹙眉截断他的话,晏深诧异: